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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廣訊息‧集合報導﹞


《非台北觀點》二○○五高雄世界詩歌節/彭瑞金

 從三月初開始暖身的「二○○五高雄世界詩歌節」,到二十四日至二十七日活動正式展開時,將有來自歐、非、澳、北美、南美及亞洲,六大洲十七個國家的近百位詩人出席這項活動。一九九二年諾貝爾文學獎得主、聖露西亞詩人德瑞克‧沃克特,也將帶著屬於加勒比海的詩風潮,親自與會。

 以「詩與海洋」為主題的詩歌節活動,一方面固然是因為本次活動選在港都高雄舉行,有意宣示台灣詩人朝海洋文學發展的自我期許。另一方面,自然是有感於和我們同樣也是海洋環護的海島型國家——位處加勒比海的聖露西亞人口只有高雄市人口的九分之一,十六萬人,總面積僅有六百多平方公里,卻能造就世界著名的詩人。這個國家在歷史、文化方面也和我們有非常相近之處,幾千年前就有土著民族住在島上,十七世紀中葉開始成為法、英兩國多次爭奪的殖民地,十九世紀開始,隸屬於英國,一九七九年獨立。英語還是官方語言,詩人、文學家都以官方語創作,大眾使用的語言則為法語方言葵里歐語,是一種西非語言的混合語。沃克特本人,也有英國、荷蘭和非洲人的混合血統。

 出生在海洋環護的島嶼,固然是詩人沒有選擇的選擇,但選擇島嶼和島上的一切,作為詩創作的重心,並因而成就他的海洋詩文學,則必要有詩人的睿智抉擇。包括因島嶼而發生的被外來政權殖民統治數百年的歷史,以及殖民統治帶來的文化建構的後遺問題,譬如語言,都有明確的抉擇。或許從他的作品中,渾若無事的殖民地傷痕,我們學不到去殖民地陰影的手術技巧,卻可以神會不受殖民陰影籠罩的文學心靈的海闊天青。沃克特現在並未長年居住在這座海島上,他已是屬於世界的詩人,但是他的文學世界核心,還是在他出生、成長的海洋和島嶼。

或許從沃克特的「故事」,我們會發現我們的詩和文學,在屬於我們島嶼的傷痛和哀愁中,停留了太久,以至於未能有足夠寬闊的心靈視野,省視四周的海洋和島嶼的青空。也許可以說,島嶼的文學被島嶼的歷史情愁綁死了,使得我的思維脫離不開陸地。沃克特也清楚英語和葵里歐語,在聖露西亞或是加勒比海地區,在某種意義尚有對立的意義,但他說,「我以英語思考,英語是我的語言,我不以葵里歐語思考。」他表示無法滿意自己以葵里歐寫的詩。這對始終把自己綑綁在語言的意識情結的台灣作家,也都有某種啟示作用吧!

 詩歌節另一「海陸和鳴∮詩心交融」為主軸,主要是台灣詩與世界詩的交流。由於與會詩人分別來自孟加拉、澳大利亞、英國、印度、愛爾蘭、日本、韓國、墨西哥、蒙古、荷蘭、奈及利亞、塞爾維亞、泰國、美國,含概的是多種極為不同的文化背景的詩人的聚會,雖然這裡面的部分詩人與國內詩人已屬老朋友,但他們彼此卻未必有機會交集,這是一次以台灣為軸心的多角的詩心交融。

 台灣詩與西方現代文藝思潮交會的歷史,已逾八十年,但無可否認的,對於世界詩思潮的交會,一直都是隨機、個別零碎的情況,台灣的世界詩知識,顯得相當程度的肢離破碎,對我們的詩藝的發表,肯定不是好現象。我無意表示,類此交誼性質相當濃厚的詩歌節,能對整體的台灣詩得到提昇,那是「神話」,但是透過諸多異質詩的集體呈現,對於刺激詩人的詩神經,一定有明顯的效應。應邀出席的六十多位國內詩人,也都提供了他們的詩作,作為交流的基礎,其實也是提供異質詩觀檢驗的機會,也算是真正的詩心交融吧!當台灣的詩和文學,不斷地呼喊著世界,呼喊著諾貝爾獎的文學獎,甚至呼喊著交流的時候,打開自家的門窗,讓世界來看我們家裡有哪些詩、哪些文學,也是不錯的自勵方式。 .....2005-03-21【台灣日報】


〈在海港城市,以詩易詩〉【陳思嫻】

 2005年高雄世界詩歌節,從三月中旬開始,陸續在高雄展開各式的詩歌節目。幾條經緯線,隨著詩筆,勾勒出詩的航道與路線,縮短詩人們的距離;與會的三十二位國外詩人、六十一位國內詩人,將從世界各地攜帶詩的行囊,來到高雄這座海港城市,「以詩易詩」,進行一場心靈貿易。

 「海陸和鳴‧詩心交融」是這次詩歌節的主題,大會並以「詩與海洋」,作為徵稿方向,供與會的詩人們,在詩中抒發情感;所有的國內外詩作皆以英漢雙譯為原則,而後將結集這些詩作,出版大會詩選集。詩歌節籌畫期間,正值2004年十二月二十六日,南亞發生大海嘯,板塊與板塊劇烈地衝擊,造成難以抹滅的悲劇,原本已經交稿的幾位國外詩人,有感於南亞海嘯事件,立即創作海嘯詩,發為悲憫,投遞給主辦單位。

 原本在邀請名單之列,卻無法與會的泰國詩人Montri Umavijani和巴西女詩人Teresinka Pereira,分別創作了海嘯詩;Montri Umavijani以三行詩句,簡單地描寫海嘯事件過後,宛如人間煉獄的南亞:「趺坐在災難當中,/我幾乎不需/打開地獄。」(〈災難〉)。印度詩人A. Arunachalam,則提供就讀大學的兒子所寫的海嘯詩給主辦單位,然而因詩集已交付印刷,故未能刊登在大會詩選集。

  這場南亞大海嘯導致地球軸心顫動,地球自轉速度慢了「零點零幾秒」,地球每天的時間也增加了「零點零幾個小時」酖酖彷彿造物者的沙漏,反覆滴漏著地殼剝落的碎片,所留給詩人,為南亞海嘯事件,寫詩的零星時間。

 國外詩人當中,印度詩人佔了十位。從相對比例來看,印度人口多,故寫詩的人口也比較多,而印度使用的語文主要是英語。印度是向南進入英語世界的切口,以印度詩人作為特定的交流對象,透過印度,可讓世界讀到台灣與其他國家的詩作。這次詩歌節負責與主辦單位聯繫的印度詩人法魯定(Mohammed Fakhruddin),他從一九九五年開始,每年在印度舉辦印度詩歌節;台灣詩人曾於2002年和2003年,組團前往印度參加兩屆的詩歌節活動。2003年第八屆印度詩歌節,印度詩人在場呼籲「台灣詩人已經參訪印度兩次,印度詩人也應該組團到台灣」。因為這個契機,當國內詩人李魁賢結束印度詩歌節參訪活動,返台後不久,即收到法魯定的電子郵件,表示印度有十位詩人將來台參加2005年高雄世界詩歌節,印度詩人的熱情著實令人感佩。而李魁賢所編譯的《印度現代詩金庫》,也將同步發行。

 國外詩人名單的擬定,主要考量兩點:「詩人本身能夠使用英語表達語意、使用英文創作」;「以年輕詩人為主」。以上的考量,在於英詩方便譯介,同時希望與會的外國年輕詩人,也藉此能將台灣的詩英譯,介紹到他們國內,甚至有能力續辦第二屆世界詩歌節。一九八G年出生的奈及利亞詩人Wale Ajakaye,相當積極地籌畫第二屆世界詩歌節。高雄世界詩歌節只是一個起點,明年,詩的航道或將匯集在西非的奈及利亞。

 船泊在岸邊,漲高的潮線將詩歌往港內牽引,三月,港都高雄的每個角落,可見到不同膚色的詩人們,正和市民「以詩易詩」———透過「詩影交錯」系列電影放映、女詩人們的秘密聚會、年輕詩人座談、石鼓詩展、主題詩朗誦與座談會、諾貝爾文學獎得主德瑞克‧沃克特座談會……。哪怕只換得一塊詩的鎖骨,都可讓我們就著路燈,細細摩挲,每位詩人飄洋過海的創作里程。

【2005/03/21 聯合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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