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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劉曉頤 •《文創達人誌》8月號

當今詩壇巨擘,也是永遠的「少年詩人」蘇紹連,自1965年開始發表詩作,今年出版《無意象之城》,已是他除童詩以外的第18本詩集——自此,蘇紹連又多出了一個「無意象城主」封號。自2011年起,蘇紹連每年出版一部詩集,去年除了《時間的零件.蘇紹連詩集》,還同時出版《鏡頭回眸.攝影與詩的思維》攝影集,對於轉瞬即逝的時間和影像,大大施放燦爛的煙火,化有限於永恆的回眸。
「詩,是我唯一的鄉愁。」蘇紹連說。在詩壇,他早已是個巨大的身影,然而,同輩友人依然暱稱他為「少年兄」。這一方面是因為名字諧音,一方面,他內在藏著一個永遠的少年,說自己其實是個「往回長大的小孩」。如李癸雲說,「他的書寫意識裡也常有表現有個小孩再後面執他握筆之手教其描摹的情結」,蘇紹連常透過寫詩,宛如坐時光機般與自己的童年對話。隨著年歲與詩齡增長,難免平添滄桑,然而,一顆靦腆而憨純的赤子之心,始終長在。
騎著白馬到詩的王國
蘇紹連是位難得集結創作與理論、質與量俱銳的詩家,無愧於奧登對於重要詩人的要求:多產、廣度、深度、技巧、蛻變,同代詩人陳育虹稱其「使地球降低到紙邊」,詩筆一揮,要有光,就有了光。除了本身詩藝的成就,他對於台灣詩學貢獻鉅大,提攜造就諸多後進,參與創立「後浪詩社」(後改名為「詩人季刊社」)、「龍族詩社」、「臺灣詩學季刊社」等三個詩社。自20世紀80年代,蘇紹連就被林燿德、張漢良、蕭蕭等評論家稱為台灣最重要最傑出的詩人之一,迄今仍活躍於平面媒體及網路兩種發表領域。
  自1964年,初中三年級時開始寫詩,已四十多年,如今回首,他引用楊喚「騎著白馬到童話王國去」的典故,說自己是年少時,開始騎著白馬到詩的王國去。生長在台中鹿港,穩定的米鋪家庭,從小能詩擅畫,他說自己小學時繪畫特別強,初中時則開始真正對寫作有興趣。進入師專時,選擇美術科系就讀,原有意往繪畫發展,並受過呂佛庭、鄭善禧、林之助等老師的繪畫指導,但同時也不斷的有文學創作投稿,例如小說、散文、新詩等文類的得獎及發表。為什麼後來主要朝向文學創作發展?蘇紹連說:「比起繪畫,我太早在文學創作上受到肯定,致使我畢業後決定暫時放棄繪畫,又因對新詩創作得心應手,及與同學創立詩社,故而專心走上詩創作這一條路,甚他如小說、散文幾乎不寫了。」
「說起來,除了十四、五歲在初中上國文課,接受課內樣版式的文章詩詞薰陶外,其實沒有任何師長或同學教我寫作,或許是我在作文課得了高分,有老師的讚揚,自以為我有寫作天分,故而偷偷地練習寫,甚至偷偷地投稿,用了沒人知道的筆名『韶零』。」蘇紹連回溯。初中畢業後,進入台中師專就讀,真正吸收了養份、踏上了文學創作之途,但仍然主要是靠自學,自我摸索文學創作技巧,所吸收的現代文學養份,來自於學校圖書藏書、各大書局甚至舊書攤。
  以文字編織繩索,一端繫著白馬,一端繫著少年蘇紹連的青春歲月。「白馬,像雪似的,降臨在我的腦中,牠隨著我的思想行走,跟著我的感情奔馳。牠,有時消失了。我開始想以一條繩索繫住牠。我編織繩索,用語言,用繪畫,用音樂。最後,我選擇了文字。」他在其著作《少年詩人夢》中寫。
  在台中盆地出生、成長,校園中遇到幾個同樣騎著白馬的少年,自然而然聚合在一起,展開一場馳騁詩壇的美麗約定。1968年冬,他得同學洪醒夫、蕭文煌之助,在學校籌組成立後浪詩社。後來入伍,轉到高雄岡山受訓期間,應蕭蕭之邀,1971年,與蕭蕭、林煥彰、辛牧、喬林、施善繼、景翔等人共組「龍族詩社」。一開始,創立詩社的意識竄出,是被「光的傳播介質」這個充滿詩意的意念所激發,他回憶說:
  「當年,我不過是師專四年級(等於大學大一),聽聞同年級隔壁班的同學私組了一個畫會,叫「乙太畫會」,乙太是什麼,我初略了解,是宇宙到處都存在著的物質,用來作為光的傳播介質。很羨慕這麼好的畫會名稱,既現代,極前衛。瞬間,我極欲創立詩社的意識被激發出來。」
  於是,立即與同班同學中愛好詩文創作的蕭文煌商議,並找了下一屆學弟洪醒夫,三人在一個晚上到學生餐廳裡,四下無人時,籌劃創辦詩社。當夜立即談出了一個結果,由蘇紹連訂定社名為後浪,由蕭文煌著手向校方申請成立社團,洪醒夫在中師青年校刊設立後浪詩頁;蘇紹連運用美術天分,設計詩社海報,招兵買馬。蕭文煌擔任與校方的行政接洽,洪醒夫掌理詩社活動講座,最後蘇紹連做詩稿整理,提供校刊刊登。
見證代表台灣詩創作的新世代誕生
  蘇紹連一路獲得重要大獎無數,包括中國時報文學獎共得了五次,最後一次得首獎後就不再參賽,而他覺得,具懷念意義的是創世紀二十週年詩創作獎和評論獎,他與蕭蕭、張漢良等人同時得獎,代表那個時代台灣詩創作和評論的一個新世代誕生了!
  幾顆星點連綴,點亮一個年代。蘇紹連籌組詩社、進入詩壇的民國六十年前後,正是詩壇的一大結合與一大變動,一大結合是指「詩宗社」的成立,一大變動是指「龍族詩社」的崛起。當時,蘇紹連先於「詩宗社」刊物發表個人給詩壇的第一首詩作,後即加入「龍族詩社」共同創社。介於這樣的情況,他展開了寫詩的生命。
  第一本詩集《茫茫集》於1978年出版,可以說是蘇紹連所有詩創作的原型或母體。其中「茫顧」一輯詩,是他在校期間寫的,同名詩作被洪醒夫從台中帶到台北武昌街給周夢蝶看,周夢蝶再將詩推薦到當時剛要創刊的「詩宗社」發表,這算是他進入詩壇的第一步。蘇紹連說,由《茫茫集》來探討他的詩創作源流,絕對是正確的,並說:「要是這本詩集能重新出版,我絕不隱藏青少年時代作品的青澀或拙劣,而保留其真實的原本面目,不做刪修增補,以便供讀者們檢視我現今的詩作語言對照年少作品是如何成長及改變。」
  經由洪醒夫,周夢蝶再將蘇紹連的詩推薦到發表,之後,洪醒夫與陌上桑等人創辦《這一代》雜誌,邀蘇紹連發表〈火壁之舞〉等作品,被當時以評詩資深的蕭蕭發現,他竟自動為這一首詩寫了數千字的評論,令蘇紹聯感到興奮,堅定了創作的信心。不久,蕭蕭還為他寫了一篇〈春望〉詩作的長論,刊於渡也創辦的《拜燈》詩刊第一期。蘇紹連深深感念,說:「洪醒夫和蕭蕭可謂是我創作生命上的貴人,也由於他們兩人的激勵,才有《茫茫集》這本詩集的誕生。」
  一路耕耘,大半生已奉獻給詩,蘇紹連對於創作者常迷思的所謂獎項、結社等問題自有獨到見解。他強調,獎是針對作品,而非針對人,唯作品好才得獎,不是人好才得獎,尤其年輕人是要寫出好作品,以作品得獎。若是針對人給奬,則宜給年紀較長者,在創作風格上能代表一種指標,或是在文學經營上有某一程度上的貢獻,足為風範者。至於結社問題,他說,創作是很個人的事,團體結社也只不過是對詩壇的一種關心和奉獻,至於自己呢?「有些人的創作會跟著詩社推展的議題而前進,但也有些人仍是自己走自己的。我大致是折中的取捨」。
悲憫觀察之淚
雖然身為台灣詩壇的重要人物,備受矚目,然而,蘇紹連從不認為自己是個光環型人物,懇切地說:「我不慣於向外放射,只是安於向內凝視。我吸納著光,而不是映照著光。所以,有時連近在周圍的人都感受不到我的存在。」正因淡泊無為的內在個性使然,以及對詩的投入,蘇紹連幾經徘徊,決定捨下對功名利祿的冀望及學業的深造,純粹生活及寫詩。
「因為個性上的闗係,我木訥、內向,我總是從弱者的角度默默觀看周遭的人事物,然後不斷的自我情意投射與心智反思,把所體會到的心情或是思慮寫成作品。」他自剖。悲憫的視角投射於文字上,偏好眼淚這個意象,在許多詩作中,他晶瑩的淚濺痛人心,同時,卻有個剔透的微型世界,與一種悲劇的昇華力量一齊冉冉而升,淨化人心。
蘇紹連有雙悲憫與善於觀察之眼,被賦予「淚眼詩人」的稱號。陳義芝在〈詩的形象,世界的萌芽〉一文中說:「『含著淚』是蘇紹連許多詩經常出現的視覺賜點。此一視覺刺點精緻、明晰,精緻因而具備意涵的擴張,明晰使夢想的世界聚射出輝煌的光。」他的《隱形或者變形》詩集中,以淚這個意象作為視覺刺點的詩,高達四十首。
談其原由,蘇紹連表示,他深喜愛杜甫的作品,「感時花濺淚,恨別鳥驚心」是他最鍾愛的句子,那種因憂國憂時而落下的淚烙刻他心中,他還曾改造杜甫的〈春望〉而寫了一首變奏曲,亦深入人心。在他《孿生小丑的吶喊》這本詩集,其中詩作來自於社會現象衝擊是很明顯的,當時,他想為社會底層人物發生的意圖非常強烈。「大致上凡和人類有關的,我都會從人性的角度去解析,然而我又不是社會行動者,所以只能默默將所關懷的現象及議題寫進作品裡,作為一種對現實世界的隱喻。」
其思維嚴謹,著作豐沛,全心致力於散文詩、超文本詩、無意象詩的創作。他堅持,寫詩從內裡寫起,而不單單只寫外表輪廓。寫內裡,他必寫到最深處;向內挖掘,卻不耽溺於自我。蘇紹連認為:「現實生活的世界,是創作取材最重要的根源,沒有現實生活的體驗,就沒有超現實的作品,而與人心人性的憐憫,則是創作情感的依據,沒有人心人性的共感,就沒有感動的作品。」
「無意象城主」衝擊詩壇
2014年起,連續每年都出版新詩集,質量之豐沛與精銳直令人嘆服,他說,每年出詩集,這表示創作沒有中斷,且創作量夠,不但是理念的貫徹,也是修為的追求。「這不見得是為了詩藝上的精益求精,而是我個人對環境客體及對自我生命的適應和修為。」他也表示,寫詩若只是零散發表在詩刊上、網路上,恐將很容易被後來者淹沒而被忘記,雖然出詩集不見得就會被永遠記住,但詩集是詩作的家,總還能給自己的詩作訂製一個居住的家,供有緣的人偶遇或登門探訪。
《時間的背景》,他視為自己的一本很重要的詩集,因為近十年來詩語言轉變的面貌幾乎全透露在裡面,而「時間」三書——《時間的影像》、《時間的背景》、《時間的零件》,創作時間更跨越18年,可謂非常重要的三本結集。期間,他經歷網路詩論壇的新趨勢沖激,在詩論壇與新生代詩人交流,本身詩風也經歷蛻變,他說:「其實,我一直是想走在台灣詩壇創作的浪尖上,故而也將這種詩想透過詩刊專輯的策畫而實現。」
今年出版的《無意象之城》,是華文詩壇上首創的第一部無意象詩集,在現代詩美學的理論上提出重大突破和創新,對於現代詩壇強調「意象」經營的主流觀念造成巨大衝擊。無意象,竟能成就好詩?蘇紹連絕不空口出白話,如他所呼籲的,「要用創作來實踐。唯有作品才能建立『無意象詩』的詩學。」創作與理論並行、相互印證,收錄129首精湛天成的無意象詩,對這個嶄新詩派做出絕妙演繹:不需「意象」加持,卻能充滿難以言喻的詩意;追求能夠深入咀嚼、且能不斷回味的語言;追求能在作品上表現意義的闡發、意念的鋪設、情意的迂迴。
其實,早在這本詩集出版之前,在他主持的吹鼓吹詩論壇中,就發起過「無意象詩」的徵集,這是他創作理念的一大轉變及期望而付之的行動。並非為了推翻「意象」,而是更深地思索:詩,也可以適時地「放空」,讓創作者看見另一種可能。2011年,他在《吹鼓吹詩論壇13號》詩刊發表無意象詩論,顛覆了傳統上詩需要意象的觀念,並集結眾多詩人一起以作品證明,果然這一期詩刊引爆了一片撻伐之聲;直至今年,《無意象之城》詩集出版了,撻伐之聲繼續存在,仍有人繼續抵制,卻磨滅不了我對無意象詩創作的實現。
「基於創作的自由化與多樣化,對創作上的任何反對,都是不應該的事。你反對直白,是不應該的;你反對超現實,是不應該的;你反對後現代,是不應該的;你反對朦朧,是不應該的;你反對邏輯,是不應該的;你反對意象,是不應該的;你反對無意象,是不應該的。這種種的反對,都是限制了詩的發展以及喪失了新的可能。我一直不反對任何理論、不排斥任何技巧、不輕視任何形式、不拒絕任何題材,認為創作要能大化,才能成大器。一個詩創作者,不能自我劃地為限,封閉任何門窗,否則,創作的世界永遠是那麼偏狹。」
《無意象之城》詩集裡的作品技巧,都是依據詩集後的論述而寫的,是有條件、有原則的創作,「若能先了解我的創作理念,當有助於對無意象詩作的認識。我從以往大量的意象運用,因鑽研了無意象的寫法,現已少量運用意象,也就是不再依賴意象去完成詩作,這樣的好處是讓詩中的意象單純化和集中化,避免過多的意象互相干擾。」
「我曾這麼說過:『欲練意象,先練無意象。』像是說欲練神功,必先自宮,也就是捨去意象,才能夠得到意象。攝影有一種畫面處理方法叫做『減法』,就是拿走畫面中不要的物品,讓畫面趨於簡潔乾淨,主題才會成為視覺焦點,同樣的,無意象的寫法就是拿走不必要的意象,讓主題成為思考焦點。當你練會無意象,回頭來寫意象,當更能感覺輕鬆自如,而不受意象的桎梏之囚。」
自由創作,回歸「茫茫」  
1992年,蘇紹連與向明、白靈、李瑞騰、蕭蕭、渡也、游喚、尹玲等人籌辦「台灣詩學季刊」社。2003年,設「台灣詩學‧吹鼓吹詩論壇」網站。成立詩社、建構網路發表平台,是需要長時間與費精神的,這種付出,他視為「歡喜做,甘願受」的一種。內向如他,甘願起而行,推廣詩學不遺餘力。從不強調自身的成就,唯獨談到台灣詩學,他引以為傲:
「我願先跳進來摸索和拋磚引玉,吸引更多的詩人參加詩社、加入沒有門戶限制的網路詩論壇,一起為詩創作開發更多的可能,以及挖掘更多詩創作的人才。十多年來,這個成效是卓著的,像是六、七年級不少重要的詩人,曾在吹鼓吹詩論壇留邁向詩壇的腳印,這都是有紀錄可查詢的。」
曾以「後浪」自詡,幸而早期被好友洪醒夫的「細水長流」四字勸戒而自惕。蘇紹連說,不敢把寫詩當作一種使命或責任,而寧願看做是一種沒有規則限制、也沒有輸贏賞罰的遊戲,自始至終,參與者只有自己——各個時期的自己——蘇紹連謂之為「孤寂的遊戲」、「將自己隱形」的遊戲。
至今依然盡可能每日一詩,以維持寫詩的手感,這令不少人驚訝:功力如他,怎還需要「維持手感」?對此問題,蘇紹連分享他的心得,並呼籲:
「寫詩,是要常寫常鍛鍊。寫,就要用到心、用到腦,許多人以前是詩人,但後來心和腦已不在詩上,未再與詩為伍,如果要他回來寫詩,恐怕不容易了。所謂手感,在書法和繪畫的拿筆運筆上、樂器的演奏上、及任何器物的使用上,手藝熟練了,就是有了手感,而寫詩的手感,是指心情的敏銳度強、腦力的思維活絡、語言的變化自由自在,常常這樣來寫詩,就是維持了寫詩的手感。詩人沒有了寫詩的手感,不管是老一輩詩人(太多了),或是年輕詩人,那將都成為生鏽的寶刀。寶刀生鏽,你不焦慮嗎?詩人,多磨利寶刀吧。」
始終生活淡泊穩定,詩心純粹、無爭、專注。自國小教職退休後,與妻子二人不愛出遠門去旅行,妻只愛每天在小鎮市場買菜回家自己煮食,養養身體,再上上網而已與同學朋友傳訊,他則會騎著腳踏車在大街小巷東逛西逛,尋找一些街拍題材。始終,蘇紹連內在藏著一個永遠的少年,一個往回長大的孩子,透過詩,坐時光機般與自己的童年對話,一顆靦腆而憨純的赤子之心始終不變。
不同的是,以前他喜歡對詩創作擬訂一些計畫,例如,要為參加哪些詩獎而寫,或為要完成哪些系列作品而寫,這樣的創作規劃都具有使命感,給自己壓力和動力,完成時特別會自我讚揚一番。但是,現今他想的,是創作要自由自在,那麼創作規劃多少和自由創作發生衝突,會造成創作的不自在,故已不再創規畫了。「也就是,寫什麼、寫多少、怎麼寫這三項完全沒預設,如此才是自由的創作。」蘇紹連說:
「至於我對未來創作的期待,更是渺渺茫茫了,我的第一本詩集書名《茫茫集》,所以未來要回到原來的茫茫之中,一個初始的混沌創作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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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紹連小檔案】
1949年12月生。參與創立「後浪詩社」(後改名為「詩人季刊社」)、「龍族詩社」、「臺灣詩學季刊社」等三個詩社。其思維嚴謹,著作豐沛,全心致力於散文詩、超文本詩、無意象詩的創作。曾出版《茫茫集》、《驚心散文詩》、《隱形或者變形》、《臺灣鄉鎮小孩》、《童話遊行》、《河悲》、《我牽著一匹白馬》、《草木有情》、《大霧》、《散文詩自白書》、《私立小詩院》、《孿生小丑的吶喊》、《少年詩人夢》、《時間的影像》、《時間的背景》、《時間的零件》、《鏡頭回眸—詩與影像的思維》等書與詩集。
曾獲《創世紀》二十週年詩創作獎、中國時報文學獎詩獎、聯合報文學獎詩獎、台中市文學貢獻獎與年度詩選詩人獎等獎項,是台灣中生代最具代表性的詩人之一。現為「台灣詩學」《吹鼓吹詩論壇》主編之一,策劃眾多詩創作重要的議題專輯。蘇紹連的詩創作求新求變,開拓未知的領域,長期居於前鋒尖端而奮戰不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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