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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鷺的雨後〉 劉延湘
既為分身
你是一具不成形的
模糊失焦的滉漾的倒影
就只好落得
做悠悠無盡期的等待了
倘使僅為蝦 或為了魚
那種等待
終究是一場乏味甚或枉然的乞憐
等乞憐不如等一次遠行
不如等到那獵喜的揚濁沉澱為
少慾寡情的泊淡
不如等到那湖水已澄澈得
能看見游魚成行而此心不為所動
那時候
一切都已準備好了
只見潔白如新 晶瑩煥然的
你與你的本尊合而為一
從容起駕
莊嚴升空
無垠遠行
對於詩的愛恨情仇,點滴在心頭,把詩當做自己的分身時,寫詩就便成一種自戀自瀆的行為。從詩中看見自己的分身的形象,成形的,就讓它出門,不成形的,詩仍是模糊失焦的滉漾的倒影,就只好再耐心做悠悠無盡期的等待了。愛詩,就在等待與割捨之間徘徊、躁鬱。
愛詩、寫詩,是為了什麼?
「倘使僅為蝦 或為了魚
那種等待
終究是一場乏味甚或枉然的乞憐
等乞憐不如等一次遠行
不如等到那獵喜的揚濁沉澱為
少慾寡情的泊淡
不如等到那湖水已澄澈得
能看見游魚成行而此心不為所動」
或許可以像劉延湘寫白鷺,給予白鷺這種辯證式的省思,從中體認出寫詩的過程,是如何如何的抉擇?
「你與你的本尊合而為一
從容起駕
莊嚴升空
無垠遠行」
這是人與詩一同昇華的境界,像一隻飛翔到無垠遠方的白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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