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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五時，我在弘光科大門口，約詩人蕭蕭
以車帶車，行中港路越大肚山，銀車帶黑車
欲黃昏，雨打行道樹車流葉漂浮，雨刷器左右搖擺
我知道要往哪裡走，內車道換外車道
過下一個時局的路口，我打了手機
告訴蕭蕭，要換慢車道了，再怎麼紛亂
台中市的風絮中，還是要慢慢走
美術館吟唱著定風波，誰怕？誰怕！
停定了兩部車，兩把傘撐起三月最後的天空
我和蕭蕭一起走進地下室，這裡笑談渴飲
這裡敘說文字的演練，書的出擊
社長來了，社長是主人，今夜餐會悉數招待
編輯來了，石老師也來了，都是文字寫手
我們在簾櫳之中，窗外仍是淅瀝的雨
桌上的酒和唇相逢，酒會化為語言
都說了，都說了，沒有心事留在杯中
文人的時局，也許明天會晴朗
而詩人向陽遲來，只因尋尋覓覓於窗外
在窗外竹林暗葉裡化身為李白的月光
照進地下室，照亮我們酣暢的臉
向陽的語言，在酒杯裡深淺
音韻腔調如笛，何妨吹到天明
只是母親在家，不敢太晚回去
餐畢，我們六人離開美術館地下餐廳
在雨中轉往頂康珠寶店，見識店中寶物
店主把玩石頭，磨出石頭裡的翡翠如詩
牆上梁啟超的墨寶真跡還有李叔同
陪著我們出入兩個世紀的卷軸之旅
端飲六杯濃咖啡原來是文史工作者作家康原之女
哦，該回到各人的時光裡了
走出紅磚砌成的店門，微雨落著
我們撐傘或不撐傘，都已無所謂
蘇東坡把停車場寫在定風波的最後一句
回首向來蕭瑟處
歸去
也無風雨也無晴
向陽就從最後一句駕車離去
我的車跟在其後，其後是蕭蕭的車
誰也不知誰在哪一條路，這一生
２００５／３／２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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