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房裡的燈光呈葉羽狀分裂,我成為一顆露珠,滑落在茸茸的地氈上,然後,我看見自己跳了一步,陌生而可怕,全身雪白,長長的耳朵,短短的尾巴,上唇中裂,兩眼裡撲出紅紅的淚光。
     
從這壁撲到那壁,撲來撲去,撲得臥房裡都是火蛾。壁燈像紅蘿蔔從壁紙內鑽生出來,被撲上去的一隻白兔,咀嚼著,慢慢地,燈光陰暗

                     (【散文詩】壁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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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幼鯨的海」部落格發現到版主右京藍道生 對這首詩寫了詩評及他的想像,覺得有意思。其網址是:http://www.wretch.cc/blog/ukyo54/2642386

  我把有關於詩評的部分轉貼,想像的部份則務必連結到他的部落格去閱讀,才可看到文章全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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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眼睛縱火的兔子〉     右京藍道生

 

  以上這段文字節錄自台中縣詩人蘇紹連《驚心散文詩》的<壁燈>。起初我看不懂這是什麼意思。先變成露珠然後又變成了兔子?而且臥房的四壁空間內都被兔子撲成了火蛾?兔子還吃掉了像是紅蘿蔔的壁燈?連續不斷的變形令人難以捉摸。置之不理許久,直到認識了布袋戲角色藺無雙,他因為紅色的眼睛而被戲稱「藺小兔」,戲迷們還紛紛討論起為何他有著紅色的眼睛和眼線。於是我想起了這首詩,再度翻閱,而藺無雙也給了我一些解讀此詩的啟示。

[詩評] 

  首先,「臥房裏的燈光呈葉羽狀分裂」目前看來沒有太大的深意,但是鋪陳了魔幻的氣氛,而且燈光在後段將會是重點之一,所以這句算是引子,真正開始演奏詩意的主旋律,是接下來這句「我成為一顆露珠」。為何會變成露珠呢?露珠如淚下墜,如夢易散,因為某種情緒,很可能是悲傷的情緒,使得這首詩中的主人翁心情低落了,因為低落,所以滴落,在鋪著地氈的房間內,讓自己的情緒滴落成一顆落地的露珠。然而落地而彈起,就像是兔子那樣的起伏,又或許是悲傷入地三分,露珠融化吸收了毛地毯,所以化成露珠墜落的自我,彈起時變成了一隻跳躍的兔子。可惜,這是一隻悲傷的兔子。

  真是陌生而可怕啊!他自己都驚奇著,自己會是這樣的一隻兔子,一隻兩眼紅光的兔子,那種紅,是悲傷的紅,也是企盼的紅,平常可能沒有流瀉,但是低落之後就迸出來了,並且把周圍都染紅了,那些火蛾都是兔子用靈魂之窗視線縱火而成,這是因為他的心太紅太紅了(用視線將牆壁燒出火蛾,也讓我想到沾血冰蛾──砍下後會從傷口飛出蛾的可怕之劍)。燈光——或者說以羽狀圍繞著這環境的光明——像是紅蘿蔔,被兔子撲上去啃咬,當光明終於被內心的激動吃光,整個世界就燈暗了,火蛾也轉瞬即滅。  

  就這樣,我讀通了這首詩(當然可能誤讀)。這樣的解讀,讓我聯想到藺無雙。不,應該說是我對藺無雙的聯想,使我讀懂了這首詩。於是我想像著,練峨眉乘著萍山飛昇而去的那天,藺無雙就成了這一隻火紅眼兔子。  

 

[想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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